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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就是好奇皇帝的**,满足好奇心而已。御天,八卦起来,就像个女人,没事的。”

    “他是个医者,旁敲侧击,所得知的线索,都有可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纨佳犹疑重重,不禁觉得御天可疑,“比如?”

    李炎裕见他们窃窃私语的,本想躲出去,但见闻人拓凝眉沉思,却苦无一个合适的例子,忙接下话茬,“比如,通过耐力和体力,就能判断皇上是否有隐疾。就像是一个习惯了用右手拿筷子的人,突然练习左手用筷子,叫人忍不住猜测他有可能右手受了伤。”

    闻人拓点头,“正是如此。”

    “原来如此!”纨佳恍然大悟,明艳艳红的脸儿却陡然变得苍白,本是美味的鸡腿,也如鲠在喉。

    她记得,与御天在一起的那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追问闻人拓平日的习性,甚至,连一般路人的一举一动他都会三言两语联系到闻人拓身上,引着她聊天。

    她沾满油渍的手握住闻人拓的大手,担心地抓紧,没有察觉修长的指甲几乎要刺进他的掌心。

    闻人拓倒是没有介意手心里的刺疼,只是她眼神恍惚,欲言又止,神情凝重而忐忑,红润的双唇也变得粉白,而她握在他手上的手,正在抖--她到底在恐惧什么?

    “纨佳,怎么了?”

    纨佳怔了一下,如梦惊醒似地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回宫了--和你一起。我想留在你身边。”

    对于她这样的决定,他并无意外,“如此甚好。”

    御天进门,蓝发****垂散在肩背上,发尾还在滴水,他袍子刚洗,只穿了宽松的白色中衣,那清爽的样子,已是足够美的,他却还嫌不够似的,满身环绕着清幽的花香,那出尘脱俗的香气,扰了满厨房香菇炖鸡的气息,着实一个花美男!

    围着桌子啃鸡块的三人,不约而同,同时抬头看向他,李炎裕摇头失笑,纨佳见怪不怪,闻人拓则忍不住嘲讽,“御天公子不当女人真是可惜了!你若去花楼,定会有大片男人为你前赴后继!”

    “皇上谬赞。”御天一撩袍边,优雅坐下来,挑了纨佳对面的位置,“蓝儿,你喜欢我身上的香气吗?”

    纨佳做了个深呼吸,优雅捏着啃到一半的鸡肉,眯起凤眸,分辨着空气里的香气,“蔷薇,剑兰,白茶……至少是用十几种花香混合而成的吧?!这香气和你一样,惊艳,但是太复杂,我捉摸不透,也懒怠去捉摸,我不喜欢。”

    她手臂大剌剌地揽过闻人拓健壮的脖颈,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傲人的胸*部,正贴在闻人拓的手臂,他健硕的身躯僵硬绷紧,不由得暗暗深吸一口气,她油乎乎地白腻素手避开他俊美的脸,给御天一个十分抱歉的微笑,“小天天,姐姐我喜欢这种有担当,宽容,仁厚,有点邪恶,且有着满身纯净体香的男人,你这种阴柔狡猾的花美男不是姐姐我的菜,不过,你若是从这里走出去,一定会迷倒一大片女人的,从三岁到三百岁不等,足够你挑选的。”

    御天气结失笑,只觉得自己刚刚沐浴乾净,又落得灰头土脸,“你看不出我这是在摆美男计吗?”

    纨佳似笑非笑地依靠在闻人拓肩臂上,小鸟依人,笑颜如花,嘲讽却犀利如刀,“不好意思,你若不说这是美男计,我还真以为你是特意要男扮女装恶心我们呢!”

    御天气得拿鸡骨头砸她,“我……我这……慕容纨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男扮女装?我可是玉树临风,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美男子,你不懂欣赏也便罢了,竟还讽刺本公子?”

    纨佳忙惊笑着躲开他丢过来的鸡骨,有恃无恐地大笑着,好心给他一个建议,“如果你想摆美男计,还是学学金山吧!金山的美男计可是走心的,而且用得恰到好處,连我家夫君都不忍让我拒绝他呢!你这个就显得太浮夸。”

    闻人拓似笑非笑,他虽没有开口帮腔纨佳,心情却莫名大好--看这样子,纨佳是真的不喜欢御天,更确切的说,纨佳压根儿就没有拿御天当男人看。

    御天见砸不到纨佳,气得从桌下踢她的脚,“慕容纨佳,我生气了!我再也不理你了!”一个女人打架骂人全都如此在行,却还被传扬地温柔娴静?!那些说她温柔娴静的人,不是瞎子,大概就是傻子。

    一大锅香菇炖鸡,在桌上变成四堆鸡骨头,锅里的鸡汤也被分成四碗,喝了个底朝天。

    纨佳搁下碗,对于这样的用餐气氛,颇为满意。

    她起身利落地把桌面收拾乾净,端来茶水,又在闻人拓身边坐下来,忍不住做总结陈词,“我决定,陪皇上回去。”

    她把茶盅斟满,一一放在三个男人面前,做工粗糙的青花瓷茶杯,是李炎裕从不远處的集市上买来的,被三位俊雅不凡而气质各异的男人如此随手端起来,却比皇宫里那些金黄的釉彩茶具还好看。

    她忍不住问,“御天,你离开之后,要去哪?”

    御天看了眼敛目饮茶的闻人拓,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有打算好呢。”若是真的分别,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她。自从被她打过那一顿之后,他越来越不喜欢独自乘马车远行。“少了你和我吵架,倒是去哪都没意思。”

    闻人拓握住茶盅的手猛然一收,见纨佳两手端起茶壶举过来,他忙端着茶盅迎过去,透明的茶水泠泠落下,他温柔对她一笑,安抚她的不安。其实,他并非不明白御天的挑衅。

    纨佳赧然移开视线,对御天说道,“虽然你我不能成为情人,但我希望你成为我的朋友,你跟我去我的纨佳婚情诊苑吧,我要跟你学医,还要学你顶尖的易容术,上次你易容成鄂伦,可是差点骗过我呢。”

    啪--闻人拓手中的茶杯崩碎,瓷片细碎地爆开了满桌,他铁钳似地大手,却并没有被刺破分毫。

    御天戒备地从凳子上惊跳起来,眸光凌厉地盯着闻人拓那只手,不禁暗惊于他诡异的内力--他体内该是有多只毒蛊才对,这怎么会是一个将死之人爆发的内力呢?

    李炎裕则脸色苍白,握着茶盅,僵在了凳子上似地,一动不动,虽然闻人拓龙颜震怒盯着桌面,他却分明感觉到,那股带着杀气的眼神扫了过来。

    桌面上,暗潮汹涌,只有纨佳没事儿人似地,又拿一个新的茶杯,给闻人拓倒满,“喝茶还这么多火气!恒,你是怎么了?”

    “纨佳……”闻人拓不悦地侧首瞅着她,他早该料到,她刚才对他又搂又抱又缠又亲,定是另有目的。

    她请御天来,已是引狼入室,还要跟随他学医?她刚才道明御天曾经易容成他的样子,不就是明白了御天是敌人吗?若她真的拜御天为师,恐怕他一日不见她,她就会被御天变成一堆白骨!

    “恒,你心里清楚,若是我入宫,文武百官势必会逼你纳妃取代我。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倒是可以借着战乱在即,无心后宫,而拒绝纳妃。”她凤眸笑得弯弯的,温婉迎视着他,眸光里闪烁着一股子锐利的聪颖和倔强,却又恰到好處地,暖了他的心。

    闻人拓无奈摇头叹息,她总是懂得如何微笑,才能叫人无法拒绝。不过,她这分明是顾左右而言他。“无论如何,我不准你拜御天为师,你也没有必要学医术和易容术。”

    “当然,不必拜师,我也不想被蓝儿这美人儿天天唤作师父。”御天端起自己的茶盅,对纨佳一举,“皇上放一万个心,作为知己,御天愿意向蓝儿倾囊相授。蓝儿,你可要认真学,否则,我会很严苛的惩罚你!”

    当夜,马车来到一處小镇,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闻人拓才下令在客栈投诉。

    马车刚一停下,戎波便鬼影似地出现,说是带来朝中的密函,闻人拓便召他去了客房内商议。

    御天倒是识相地再没有找茬,一入客栈他罩在头上的披风也没有取下,便径直去了楼上的雅间里歇息,脚步急切地甚至有些可疑。

    纨佳狐疑看了眼奔上楼梯的御天,和李炎裕随着滔滔不绝的掌柜,上下检查过整座客栈,又去了后院的客栈厨房。

    掌柜向纨佳说着客栈里最拿手的菜色,大厨柯叔,热情地上前来打招呼,并毛遂自荐地,说着自己的拿手好菜。

    纨佳见他面善,不禁有些疑惑,这样小客栈的厨子,身上都该是有油烟的,可是这位大厨却衣装整洁,尽管上了年纪,却还是行动灵敏,甚至,不太像是一个寻常的五旬出头的老头儿,因为他脸上连胡子都没有。“柯叔,我们以前是否在哪见过?”

    柯叔慈祥地笑了,“呵呵,怎么可能?姑娘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小的这可是投胎了几辈子才见着一次的。”

    李炎裕趁着他们聊天,拿着银针,一会儿试试这里,一会儿试试那里,就连青菜和肉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