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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闪耀的大殿之内,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目露焦急,左右徘徊,而在其身后的男子,着一身青色绣云纹窄身锦衣,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神色淡然,与女子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里却藏着道不尽的阴骘。

    “废物!薛予宁没捉到,国公府也进不去?”萧长歌怒而大吼,她将手中的长鞭挥向了跪在地上的死士。

    那死士正是祝贵妃手下的死士统领肇丰。

    肇丰眉头微皱,他正声而答:“国公府本就守卫森严,当初我们的人能够进去也是挑选了时机,乘着其松懈之时进去,加之有人直接告知了那女子的住处,因而并未打草惊蛇,可眼下国公府却骤然加强了守卫,我们很难再进去捉拿那孩童。”

    萧长歌美丽的眼眸里有焰火中烧,彩云她已经处理掉了,而照肇丰一言,薛予宁失踪后,国公府曾大肆寻找,一个婢子何以劳动国公府的人这般费心费力地寻找?

    萧长歌想起了彩云所言,又忆起了薛予宁当日对她说的话,想来薛予宁所言皆为诓她所作。

    而那彩云所说的孩子也多半与薛予宁脱不了干系,因而国公府才会在薛予宁失踪后急忙派人寻找。

    萧长歌长吁了一口气,强压住了心中怒火,她转而走向了坐在一旁的男子,压低了声音道:“五哥长歌也是为了替您捉住叛贼之妹,这才迷了心智,您就帮帮长歌吧。”

    萧长歌动用祝贵妃手下死士一事已被裴青所知晓,眼下裴青虽未有动作,但她亦是难消心中顾忌,整日派人盯着裴府,而一面她又不愿放弃捉拿归远,想要拿住藏在定国公府的归远。

    只是,此举已被他的五哥知晓,况且薛予宁尚且生死不明,指不定早已逃出生天,若是她动用死士一事上达天听,那他五哥问鼎之尊之位的机会恐也会就此流走。

    萧成炜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不急不慢地开口:“为了我?我看你是为了谢砚书那小子这才昏了头吧。”

    萧长歌一时哑然。

    “早就与你说过,我们和谢家并非一路人,他们不能为本王所用,那我便会寻机解决掉这个绊脚石,可你却没个公主的样子,整日缠着谢砚书,闹得是人尽皆知,眼下出了事你才知道来找本王。”

    萧成炜将手中的茶盏搁在了桌上,他轻扫了一眼立在自己面前的萧长歌。

    只见萧长歌难得的褪去了周身的戾气,一幅乖顺的模样。

    萧成炜轻敲了敲桌上的茶盏,突然嗤笑一声:“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萧长歌闻言抬头,只见自己的五哥哥眼中阴霾覆盖,扬起的笑容让她也不寒而栗。

    萧成炜早就明敲暗打过谢砚书,希望其能让国公府站在他这一边,然谢砚书却迟迟不肯回应,明摆着便是不愿为他所用。

    对于定国公这样手握重兵的世家,若不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剑,那也不能留给别人,只有斩草除根,方能消解其心中忌惮。

    正如他设计陷害了薛景琅一般。

    他嗓音低沉,轻轻一笑,却带着无尽的寒意:“这谢家也早该解决了。”

    凤阳城

    本该入夜无声的凤阳城,却在城东的一方酒楼里传出了丝竹之声,丝竹之声不绝,酒楼里觥筹交错,来往宾客怀搂佳人,漫步走向木梯。

    而在最高一层楼的雅室之内,淡粉色的珠光在照亮了雅室,敞开的窗户偶有几点雪粒子飘飞进来,最后融进了窗台的红木之上。

    室内烛光正明,躺在美人榻上的女子香肩半露,好似丝毫不觉得冷一般,面色自若,娇面含羞,朱唇带水,如同鲜艳的樱桃一般挂上了露珠,涂有蔻丹的玉手轻轻搭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她慵懒抬手将桌上的信纸拿起,细细翻看起来,随后轻笑一声:“谢砚书?”

    看完后,她缓缓起身,将手中的信纸移到了烛火边上,冒着火焰的烛芯子在碰到信纸后,立时腾高了焰火,转眼间,信纸便化为了残灰。

    木怜转身回躺于美人榻上,细下思索了起来。

    “又是谢砚书?”

    木怜正是高安和陆向昀口中所说的怜儿,乃是这不醉楼的楼主,亦是凤阳城内有名的美人。

    然而她实则是萧成炜手下豢养的杀手,早早便潜伏在了凤阳城中,在陆向昀和高安手下藏了多年,明面上替他们办事,暗地里却是在替萧成炜传送消息。

    萧成炜之所以能拿到陆向昀手中的特殊兵符,也是木怜动的手脚,众人皆以为她就是陆向昀手下的人,因而想要得到这内部的兵符也并非难事。

    以至于到现在陆向昀都未发现她,可前日本改派她去接近谢砚书时,高安却突然传话告知她不用前去。

    这倒是让她一惊,谢砚书并非好糊弄之人,若说是高安他们手下另有其他人可用,也断不会比她更会套话,更何况她还去打听了那被送去的宁姑娘分明是才到凤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