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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吹过,弥散了室内难以言说的气味。

    少年红得滴血的面色即便是在长夜之中也分外明显,当他说完方才的话后,看向女子的眼神里再次染上了一层怜惜。

    淡色的烛光透过青帐洒入,轻柔地打在了二人的身上。

    薛予宁怔愣片刻,当其会出谢砚书话中深意后,立时扯过了被谢砚书掀到一边的衾被打在了谢砚书身上。

    “你想什么呢?”薛予宁目露愠色却又带着些羞赧,她目色慌乱,转而小声开口:“那是那是落红。”

    女子说完此话后,整个人都缩进了衾被里,只露出一双灵眸盯着谢砚书。

    谢砚书微怔,他良久才反应过来,却是愈发地不可置信:“可你不是”

    “不是什么?”薛予宁也面露疑色,但很快她就恍然大悟。

    若那青衫上的血迹是她的落红,那归远一事又该作何讲?分明她告诉了谢砚书归远乃是她所出,可言下这个谎怕是圆不回来了。

    “归远不是我的孩子?”

    “归远不是我的孩子。”

    二人同时出声,四目相碰之时,薛予宁却是秀眉一拧。

    她眸露惊色,缓缓将盖在自己面前的衾被放下,疑声道:“归远本来就不是你的孩子。你不会真以为归远是你的孩子吧?就因为他误叫了声‘蝶’?”

    谢砚书凝视着薛予宁,他讶异出声:“不是我的孩子?那他是谁的孩子?”

    薛予宁看着谢砚书惊诧的神色下又带了些不可置信,她不禁“扑哧”一笑:“那是我的小侄子。”

    “小侄子?是薛大哥的孩子。”谢砚书眸色微转,才压下去的疑惑又再次浮上心头。

    他双眉紧皱,嘴里轻声呢喃:“那三年前的宫宴”

    薛予宁轻笑发问:“什么宫宴?”

    若照薛予宁所说,那三年前与他谢砚书共处一室的人也许就并非是薛予宁,而是旁人。

    当初本是他寻沈皇后,求其为自己和薛予宁搭线,可三年前的那场宫宴,谢砚书醉倒在了雅室之内,因怀疑自己与旁的女子共度了春宵,因而不敢向薛予宁表明心意,推拒了同薛予宁的婚事。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避着薛予宁,直到听闻薛予宁落难时,又心泛焦急,因而四处寻找薛予宁。得知薛予宁有一稚子,加之薛予宁自三年前的那场宫宴后便深居简出,谢砚书当即便以为和他在雅室内的女子是薛予宁,归远也是他和薛予宁的孩子。

    可如今

    谢砚书长吁一口气,他不知该如何朝薛予宁开口。

    薛予宁却凝神思索着谢砚书口中的“宫宴”,又想想谢砚书方才不自然的神色,她突然眸色一亮:“你所说的宫宴可是当初圣上为我兄长置办的庆功宴?”

    谢砚书闻声抬眼看向薛予宁,他脸色微沉,低声应是,心中却泛起无边的失落,明明他说过身边只会有薛予宁一人的。

    薛予宁美眸绽光:“你还说呢,那次宫宴,你就跟中了邪似的,闯进了我休憩的雅室之内。”

    “你所休憩的雅室?”谢砚书闻言微愣。

    “是啊,当日我不顾长兄所言,多饮了几杯桃花酿后渐觉头晕,便去了雅室休憩,可我都还未来得及休息呢,你竟然就闯了进来。面色绯红,话音不清,整个人都像是”

    薛予宁突然顿住,她想起谢砚书那年的神色与今日的自己似乎并无不同,她凝声问到:“莫非你那日被人下药了?”

    谢砚书点点头。

    薛予宁本是冁然含笑,却是在闻听谢砚书此言后,面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

    “若那日你和我并未”谢砚书一滞,他转了转话头道:“那为何翌日我在房中醒来时,却觉浑身酸疼,身上也有女子暖香?”

    薛予宁自知当日是什么情形,但她却微侧身,避开了谢砚书:“指不定是哪位美娇娘在我离去后,替你灭了这火呢?”

    谢砚书一见薛予宁这番模样,便知其中必有古怪,他忽然在薛予宁身侧躺下,一手揽过了薛予宁,迫使女子只能与她紧紧相贴。

    “你若不说真话,我不介意再行方才之举?”

    少年带着蛊惑的嗓音就在薛予宁的脖颈便环绕,她忆起方才的疯狂,耳根一红,立时推开了谢砚书,可两手却被他紧紧攥住,难以抽身。

    薛予宁还想挣扎,可少年却再次倾身而来,薛予宁蹙眉抵住了少年结实的胸膛。

    “我说!我说!”薛予宁早就被折腾得没了力气,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日见你昏昏沉沉的,往日挽弓拿剑的手也没了力气,我便想着逮住了机会,可得好生磋磨你一番,因而我便拿着一旁的绣枕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