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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记”是否派人伺机谋害沈瑜,要验证这其中的关联,必须得有证据才行。

    陆琢从沈宅出来,立刻吩咐武安和雷捕头带上差役,众人一起随他去往当初沈瑜坠崖的地方寻找证据。

    几人快马加鞭在天黑前到达崖底。

    坠崖的两匹马的尸身已经掩埋在崖底,还是当时雷捕头亲手掩埋的,因此众人十分顺利地找到了当初埋下马尸的地点。

    趁着微亮的天色,几人合力刨开马尸的坟包,从一堆碎骨腐肉中赫然发现了一枚箭簇。

    夜深时分,县衙大堂旁的暖阁内烛火摇曳。

    清洗干净的箭簇光亮如新,放在一张白宣纸上。

    “寻常箭簇多为铁质,在腐液里浸泡良久会生锈,而这种箭簇却丝毫未见异常,”陆琢凝视那箭簇良久,而后抬起眸子扫了一眼武安,“能看出来源吗?”

    武安时刻为自己以后要当将军做好准备,对各路兵器了如指掌。

    他将拿起箭簇凑近烛火仔细看了一阵儿,然后笃定地说:“民间铁匠铺会出售普通弓箭供人娱乐射猎使用,但质量不会这么好,这种级别的箭簇只能是军用的,八成是禁卫军的东西。但”

    武安十分不解地看了一眼陆琢,然后挠挠头:“为何会有人拿禁卫军里的东西对付沈姑娘?”

    “未必是在役的禁卫军,”陆琢起身负手而立,缓缓道,“有些士兵离开卫军后,凭着一身功夫,会去富商人家当护卫,亦或是为了赚些快银,会去接手做些刺杀的勾当。这人还习惯于用这种箭簇,想必是收钱刺杀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么说当时坠崖的时候,是有人借机要刺杀沈姑娘?”武安反应了过来,顿时神色大惊,张了张嘴挤出几个字,“那会是谁?”

    陆琢几乎可以肯定,这事与济州的阙掌柜脱不开干系。

    但现在仅凭这箭簇未必能让他认罪,但对付陈时肯定是够用了。

    想到这儿,陆琢沉声吩咐了句:“带上刘祥,随我去一趟‘阙记’脂粉铺。”

    ‘阙记’脂粉铺刚要打烊,却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伙计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询问,便被陆琢冷然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少顷后,铺子里的几人才认出来人是陆知县,忙低头拱手施礼。

    任谁都看得出来陆琢此时前来定然有要事。

    但几人一时又琢磨不透到底是什么,只得暗暗用眼神交流。

    但没有陆大人的吩咐,他们又不敢贸然去楼上喊陈掌柜。

    陆琢目光沉沉得在厅内扫视一遍,而后眉头皱起:“把陈掌柜请出来,其他人都出去。”

    自从有了颜如玉的脂粉方子,济州“阙记”总铺和乐安分铺现有的脂粉一直售卖得极好,现下已经赚了不少银子。

    因此,陈时最近过得很是顺遂,几乎已经忘记了沈瑜坠崖的事。

    直到伙计悄声告诉他陆琢夤夜前来,他才猛然想起来这事,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厅内烛火跳跃,陆琢负手而立,眼神锐利如刃,冷冷扫过陈时的脸孔。

    陈时心头咯噔一声。

    他强自镇定得拱手见过礼,而后脸上扯出个勉强的笑容,开口寒暄:“不知陆大人深夜光顾本铺,是有何要事?”

    “陈掌柜,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洪运现如今离开乐安潜逃在外,”陆琢踱步到他跟前,缓缓开口,“并非是因为他曾与你私下交易过什么,而是因为他曾参与过抢劫赈灾官银,本官手中证据确凿,随时可以通报缉拿他,现在秘而不发是还未到时候。”

    这话一出口,陈时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他只听说洪运逃走,还以为是他怕私卖脂粉方子的事被人发觉,没想到竟然与抢劫官银一事扯上了联系!

    “而此前你给过洪运一张五百两的收据,能否告诉本官,你与他交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