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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城的路上程澜倒没有像来时般急切,一是因为夜间山路着实不好走;二是因为好不容易与顾云尧同乘一骑,他才不想浪费这个好机会。

    “城中情况怎么样了?”顾云尧开口问道。

    “刘大人办事利落,已经将疑似感染者全都隔离了,城门也已封锁,我让那些大夫按照你的方子给他们抓药,应该能控制得住。”

    “病源是从城外传来的,我查访了一些村子,情况不容乐观,需得加派人手,不能让时疫进一步扩散。”

    程澜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阿尧,那些山贼怎么这么轻易就将你和长生放了?”

    顾云尧早知道程澜会这么问,从容道:“哦,我对他们说自己也得了时疫,他们怕被感染,就将我们放了。”

    “可我看那伙贼人被你吓得不轻,难道就只是因为疫病?”程澜有些狐疑。

    “这时疫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害怕也是应该的。何况我用了些小手段,让这症状看起来更严重些。”

    听顾云尧这样说,程澜虽仍有些疑问但也没有多言,机敏聪慧如阿尧,要骗过那些山贼自然不难。

    正这样想着,忽听顾云尧悠悠来了句:“等会回去,记得要按时吃药。”

    程澜没想到顾云尧还记得这茬,瞬间苦下脸,“那个……阿尧,我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这药就不用喝了吧。”

    “不行。”顾云尧答得干脆,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外伤虽好,但还是要从内部巩固,所以这药还需喝一阵子。”

    程澜心中发愁,一想到那股子药味,他就浑身不舒服,揽着顾云尧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你……你做什么?”顾云尧被他这么一紧,身子更加贴近程澜的胸膛。

    程澜见顾云尧这般紧张,顿时起了坏心,“做什么?我日日喝那些苦得要命的东西,自然要从阿尧身上讨点利息回来。”

    说着,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覆上怀中人的细腰,慢慢向上游移。

    “这可是在外面……”顾云尧话未说完,忽觉耳垂一阵湿热,他竟连话也说不出了,程澜他……又来这招。

    这个时节的衣服本就单薄,程澜不费吹灰之力便触到了细腻如玉的皮肤,不觉心神荡漾。

    揽住细腰往上一带,顾云尧羞愤出声:“你个混蛋,快放开我!”身后的灼热不断提醒他这种羞耻感。

    程澜宠溺一笑:“才这样顾太医就受不了了?你不是大夫吗?应该知道这里憋久了对身体不好,何况还是我这种年轻力壮的男人。”

    顾云尧听着这话,脸早就红透了,幸好夜色沉沉,才没让人看见他这副模样。

    “你……你先放开我,这毕竟在外面,让人看见多难为情。”

    程澜却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覆在他脖颈上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皮肤,“这么说回去就可以了?”

    顾云尧不知要怎么回答他,只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这种事……回去再说。”

    程澜知道顾云尧脸皮薄,虽不想再捉弄他,但这一撩拨,竟把自己撩出了火。

    程澜哑着声音道:“阿尧你知道的,我对你的这份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你做这些皆是出自真心,并非虚情假意,我知道你现在还做不到,但我会等你,等你抛开一切,彻底接受我的那一天。”

    顾云尧被他灼热的气息打的有些迷乱,手掌下意识回握住程澜的手,正欲开口时,忽见一支羽箭从黑暗中飞出。

    “小心!”顾云尧惊叫出声,侧身拉着程澜向后一躲,泛着冷光的寒箭从二人耳边擦过。

    周遭杀意顿起,几名黑衣人从暗中闪出,拔出刀剑朝二人袭来。

    “阿尧,抓好缰绳!”程澜眉间一凛,驾着马急速向前奔去,可这些人的冷箭竟比马蹄更快,直击向程澜后背。

    程澜到底是经过沙场磨砺的,随即从腰间抽出匕首,反手挡回冷箭。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程澜本是明刀明枪惯了,更何况他一心护着顾云尧,自然处处受限。

    “你不用分神顾我……”顾云尧刚开口,忽听马儿一声嘶鸣,眼前火光四起,爆破声震耳欲聋。

    是火药!这伙人竟然埋伏了火药!

    二人双双从马背上跌下,顾云尧忽觉手心一阵温热,艰难支起身子,只见程澜眉头紧皱,闷哼出声,肩胛处的玄色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

    方才他紧紧将自己护在怀里,以身为盾,那火药威力不小,怕是他的脊背也被伤到了。

    月色冷厉,刀光伴着杀气袭来,顾云尧看着怀里昏迷的程澜,眸光骤然一冷,狠厉之色顿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