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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今天心情还不错。

    一来,被请来教导她女儿的夏嬷嬷还算让她满意,至少到现在,也没见庄如璇哭着闹着要把她赶走。二来,她之前见着夏嬷嬷的时候,特意问她是否还认识手段稍微严苛一些的教导嬷嬷。

    她女儿要被拘起来学规矩,大夫人也不能让其他几个庶女过得开心自在。

    夏嬷嬷给她推荐了严嬷嬷,大夫人便用庄子言的名字,将严嬷嬷一道儿请来了庄府。

    见着人,她果然很满意。

    毕竟就严嬷嬷那副神态气质,换做三四岁不懂事的孩子,被当场吓哭都有可能。

    大夫人自然不会直接说要严嬷嬷多为难为难那些庶出的女儿,只说自己对女儿家的规矩仪态尤为看重,若是能用最快的速度,将极为姑娘□□成举止言行都端庄至极的闺秀,她定然十分欣慰。

    ——要想最快见到成效,那就得一刻都不能停歇。

    而且说出去,也没有人会觉得大夫人心怀恶意。

    她是多善良大度的主母啊,还专门为庶女请教导礼仪的嬷嬷,或许手段是严厉了一些,但归根究底,她是出于一片好意。

    等大夫人收到消息,昨日庄如珠离开书衡院后直接去了安慈院,与老夫人好生哭诉了一顿,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她心头的那份畅快别提了,恨不得现在就给严嬷嬷包份赏钱,让她再接再厉,争取把庄如珠教“老实”了。

    然而,有句古话说的好,乐极生悲。

    大夫人这边刚用完午膳,因为心情愉悦的缘故,还多吃了半碗饭,腹中有些涨,就着清爽的春风,在院子里闲庭散步。

    一会儿,守门的婆子报,说是大爷身边的人过来传话。

    “启禀夫人,大爷让奴婢从库房中挑些时宜的好布料给五姑娘送去,另外每月再另从账上支些银两,给五姑娘作日常开销用。”

    大夫人唇边温婉的笑容一僵,神色淡了下来,“怎么?五姑娘跟大爷告状了?”

    “不过一个姑娘家,足不出户的,每月的月例还不够她用?”

    来人是伺候庄子言的婢女,名叫凝墨。

    她有些为难地抬头看了大夫人一眼,“这……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五姑娘那边,似乎已经好几个月没送月例过去了。”

    大夫人一愣,倏然扭头瞪向身旁的王妈妈,“怎么回事?!”

    她是大家嫡女出身,厌恶南卿、恨不得她消失是事实,但也不会在这种钱财上做文章,既容易暴露,还显得她刻薄可笑、手段低劣。

    王妈妈是大夫人的乳娘,随她陪嫁过来,最得大夫人的信赖。

    闻言,她也慌了一瞬,“这,奴婢也不甚清楚。”

    王妈妈也不傻,她要替主子对付五姑娘,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就要断人家生路。

    五姑娘本来就被生母帮持,又没银两,听说身子孱弱,还有出娘胎就留下的病根……说实话,她能全然活过去年冬天,连王妈妈现在想来都觉得惊讶。

    王妈妈果断表示,“奴婢这就去查,一定在大爷面前,还夫人清白。”

    大夫人贤惠了十几年,怎么样艰难的处境都过来了,可不能单单为了个五姑娘,就破坏了她在庄子言心中的印象。

    鉴于到底是自己手下出了差错,之后几天,庄子言几次叫人送东西去南卿那儿,大夫人也只能自顾自咬牙切齿,不敢再做什么。

    五姑娘那儿她不好插手,天天上她这儿碍她眼睛的庄如珠就是最趁手的发泄工具了。

    大夫人不好叫夏嬷嬷光明正大的刁难庄如珠,就每每当着她学规矩的时间,把她生母,黄姨娘叫到身旁来服侍。

    端茶递水,敲肩打扇,比门口的三等丫鬟都要忙碌。

    庄如珠几次被气得双目通红,但在黄姨娘警告的眼神下,到底忍了下来。

    她想不明白,黄姨娘凭借着对长公主的救命之恩,在家中地位特殊,连祖母跟父亲都要高看她一眼,为什么偏偏甘心受大夫人折磨呢?

    这天,姐妹几人照常去向老夫人请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