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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传来声音:“去他妈/的,老子就是喜欢。”

    谭青松坐在石头上,一手支颐,数了数,这已经是第七遍。

    本以为陈泊寻想不开轻生,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太年轻,对于这种发泄方式全然没想到。

    从荷包里拿出小包纸擤鼻子,虽说山上无风,可终究还是冷。

    “寻哥,”他试探着,“我们…可以…”

    “再等等,”陈泊寻累了,坐在旁,“我再喊两遍就走。”

    “切,”谭青松一脸不信:“第五遍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又来两遍,两遍复两遍,你是不是上瘾?”

    陈泊寻没回,喝口水站起身,大声:“阮柯可,老子稀罕你,贼稀罕的那种,你就是跑了老子也要追到你,这辈子你就得是我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是。”

    山间回荡着这段话,层层叠叠地冲击着谭青松。

    他叹息一声,要是陈泊寻能拿出这样的魄力对阮老师,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就冲刚刚在电梯躲阮老师的模样,他都没眼看。

    “走吧,”陈泊寻说完拿起地上的外套,穿上,双手高举过头,“爽,回房间睡觉。”

    回去是谭青松开车,陈泊寻歪在一侧,眼睛瞟着窗外。

    手机震动。

    聂俊聆:【孩儿,睡了吗。】

    聂俊聆:【妈知道你没睡,就直说了,是妈没考虑周到,把小可给吓到了,礼物我都收回了,以后也尽量克制。】

    聂俊聆:【小可是个好孩子,你可得对人家好点,今年过年回家一起来吃饭,妈给你们包拿手的酸菜猪肉饺子。】

    陈泊寻把礼物原封不动还回去时,聂俊聆原先还不乐意,后来知道阮柯可态度后,也在反思自己,今早打过招呼后回连州,怕自己在红峰多待些日子会忍不住打乱他人的步伐。

    老两口在路上商量过,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最主要是陈泊寻两人好就好。

    陈泊寻:【妈,没事,我们好着呢,您放心,过年我一定带阮柯可回家。】

    陈泊寻:【你跟我爸别操心了,快睡吧,好好照顾泊钰。】

    回复完手机静音,喊了几嗓子心里舒服多了,就是有些累,此刻完全放松后,困意袭来,在车里打盹。

    “寻哥,”谭青松喊着:“到酒店了,回房间再睡,睡在车里也不怕着凉。”

    陈泊寻摆摆手,让人先上楼:“我一会儿就上来,你把车钥匙给我留下,你走了车里没暖气,我坐着冷。”

    谭青松“呵”了一声,留下句:“真难伺候啊,寻哥,别到处野了,这都几点了,别忘了明天还要工作。”

    陈泊寻连说几个“知道了”,见人下车锁上门,打开收音机胡乱听着,没什么好听的夜场节目,索性关上,将座倚微调,斜躺在车上。

    夜里寂静,没什么别的声音,入了秋连草边的蛐蛐声音都小些。

    陈泊寻坐了会儿,沉思一些事,下车锁上门,走进电梯,上到十五楼电梯打开,刚准备回房间,见阮柯可颤颤巍巍走来,手扶着走廊的栏杆,脸色苍白。

    “阮老师?”他开口,忙上前搀扶住,“怎么了?”

    阮柯可在电梯偶遇陈泊寻后,回房间洗漱完毕就睡下,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邓玉坤在片场呵斥陈泊寻的话语,思前想去,刚想着要不要起身去找人谈谈,肚里开始翻江倒海,本以为是吃坏肚子,悄悄去厕所发现并不是,坐在马桶上,肚子疼的根本直不起腰。

    周辰雪累极了,轻微鼾声,阮柯可在厕所听着,知道不能打扰对方,勉强撑着起身穿好衣服开门朝楼下走去。

    想着先打120再慢慢走去酒店前台寻求帮助,然而眼花缭乱,看手机屏幕也十分费力,勉强搀扶着走了几步,疼地满头是汗。

    “陈泊寻,”阮柯可听着声音,依稀辨认出,眼前开始模糊,口中断断续续道:“我…不太好。”

    陈泊寻见人如此,抱着人疯了一般按着电梯下楼,在电梯里打完120后,忙将外套脱下,裹住阮柯可。

    “阮柯可,别怕,我在这里,别睡啊,我在这里的。”

    他声音打颤,勉强镇定下来,刚刚拨打电话时,差点吼出来。

    怀中人意识模糊,探出手在他脸上轻轻剐蹭,安抚道:“我没事…就…肚子疼…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你别…别哭,我好…着。”

    “知道了,”陈泊寻的手附上那人的手,“我不哭,你别睡,医生一会儿就来,你别睡啊,算我求你,阮柯可。”

    120急救车到达门口时,医生抬头见是陈泊寻,先是一愣,而后意识又被拉回。

    车上,见陈泊寻握住女孩的手,一直放在脸上,“别怕,阮柯可,我在你身边,没事的。”

    急救躺椅上的女孩艰难地点头,随后闭上眼睛。

    急诊室大门被打开,陈泊寻护送人进手术室。

    站在门口,先是胡乱走动,而后坐下,又站起来,时不时朝手术室里张望。

    娱乐新闻记者如同闻到猎物的捕食者,连忙赶去医院候着,闪关灯相机“咔擦”的声音让夜晚的医院格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