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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刀的官兵被她喊得一愣,撇了她一眼后粗声粗气的问话:“哪来的?来干什么?”

    没等她回话,官兵身后走过来一人,对官兵说:“别那么凶,好好问话。”

    官兵又被说的一愣,他心想自己也没凶啊,刚想反驳就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马车,他认出是那马车是刚上任的新县令的,连忙噤声,开始细声慢语的询问林婉儿。

    林婉儿连忙摆手道歉:“不不不,不是你凶,是我没注意。”

    听到林婉儿道歉,官兵心里也舒坦了些,继续问话。

    林婉儿指向不远处的山,回道:“我从山上下来的,打算到集市换些钱。”

    不等官兵说,她取下背筐,给官兵看自己背着的冬笋。

    官兵检查完林婉儿的背筐,又看了看林婉儿的穿着,虽然也破,但不像逃难来的。

    检查过后,就放她进城了。

    临了嘱咐一句:“这些日子不太平,能不下山就别下山了。

    过了城门,和外面竟像两个世界。

    城内人声鼎沸,走街串巷的货郎叫卖声不绝,客栈酒家的跑堂在外招揽生意,随处可见的小摊和珠光宝气的富贵人家。

    林婉儿不禁感叹,“乡巴佬“竟是我自己。

    沿着主街走,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

    林婉儿看了看,选了处人还算多的地方,恰好在一群卖菜大娘附近。

    林婉儿没直接把冬笋摆出来,而是到处走走,听那些大娘都卖什么价。

    走了两圈,也差不多打探清楚了,附近的摊位卖的最多的是白菜,一斤四文左右,倒是见有人卖蘑菇,要价十五文。

    隔壁摊位的猪肉也不过十三文,林婉儿有些犹豫自己要定多少钱一斤。

    她想了想,蘑菇也算是山珍,卖的贵些也说得过去。

    自己这点冬笋只要有人上山就能挖到,怎么也不可能卖的比肉贵。

    林婉儿也没有秤来称一斤有多重,她看着自己的笋,估计了一下,一两个大概就有一斤重了,一斤就定价十文好了。

    手里没有秤,也怕买菜的人说她忽悠人,林婉儿最后决定,一个笋卖四文。

    她打开背筐,拿出一块碎布铺在地上,把昨晚剥干净的笋拿出来摆整齐。

    笋都摆好后,林婉儿数了一下,一共二十四个。

    刚摆好还不等她吆喝,就有人来问价。

    “你这笋怎么卖啊?”

    “一个四文。”林婉儿招呼着客人。

    客人拿起笋掂量掂量,觉得还算合适而且冬笋收拾的干干净净,掏钱买了两个。

    林婉儿把笋递给他,收了钱,说:“您的两个笋拿好,吃好再来。”

    摸着手里的八文钱,林婉儿觉得这一上午的累没白挨。

    许是吃白菜吃够了,看到新鲜的冬笋,生活还算宽裕的人看到了都会买上一个两个。

    这才过了晌午,笋就卖了大半。

    林婉儿买了两个馒头,坐在摊位上一边等客,一边啃。

    晌午街上的人也都变少了,周围卖菜的大娘三三两两的扯起家常来。

    “这世道不太平啊,我看外面的难民一天比一天多。”

    “可不,要是之前的县令啊,现在咱这难民都要装不下喽。”

    林婉儿啃着馒头听着周围人聊天,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城外的难民。

    林婉儿不禁为自己和几个孩子担心起来,现在看来呆在城里是最安全的,外面这个情况,说不上哪天自己的破庙就被难民发现了,到时候自己和几个孩子可该怎么办。

    还是得早早计划起来,以免出现意外让人措手不及。

    “说起来,这两天没看到那两个小乞丐啊,不会是…”

    两个小乞丐?林婉儿捕捉到乞丐两个字,耳朵立了起来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说的那两个乞丐应该就是大娃二娃。

    就听到其中一个说:“唉,那个孩子也是可怜,怪聪明的一个孩子可惜摊上那样的爹。”

    “怎么?这其中还有别的事儿?快和我说说。”

    “那孩子叫大娃,他娘生他的时候没的,孩子落地没俩月,他爹就给他娶了后娘,这不,连个名字都没有,大伙儿就大娃大娃的叫他。去年他那后娘不知道怎么撺掇的,和他爹俩人跑了,把三岁大的孩子往大街上一扔,唉。”

    林婉儿拿着馒头久久不能下咽,她眉头紧皱,就听两人继续说。

    “那,那个乞儿呢,是他兄弟?”

    “什么兄弟啊,是他捡来的。”

    “啊?”

    “上两个月难民刚逃过来,那会儿上任县令放进来不少人,那个小孩就是跟着难民一路从北方逃来的。也是个没爹没娘的,虎头虎脑的净让人欺负,大娃看他也没地方去,就给他捡回家了,说认作弟弟。后来,他又捡了个弃婴,听说前两天又捡了个人,唉,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