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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别愣着,速速换装,一人一杆!”

    刘行孝大吼一声,扭头对亲卫将继续大吼:“命各部严守营盘,防止乱兵冲击……”

    “救火!”

    “走水了,去救火啊!”

    “人命关天,军法顾不得了!”

    他的声音,随后在一片片的呼啸声中被淹没,整个杭州大营一片救火的呼喊声,校场哨塔上小校喊了几句,刘行孝没听清楚,左二营也被感染,有的军士提着木桶散散落落奔出,有的在军官带领下勉强有个样子。

    小校从哨塔滑下来,疾步赶来呼喊道:“将军,中军……中军已冲出去了!”

    “换装,一人一杆!”

    朱延平大吼一声,将枪槊****在地上,过去接过一杆火铳,前哨弟兄惊疑不定跑过来,从刘行孝的亲兵把手里接过一枝火铳。

    刘行孝登上哨塔望了望,看到中军的人已经冲出杭州大营,对钱塘门周围的街坊动起手来,而一旁的右军三营军士们还在控制范围内,还没有乱糟糟一片,勉强有建制存在。

    从哨塔滑下来,刘行孝上前一把拉住朱延平吼道:“三郎!带着你的弟兄速去左三营!事有不济,带着中二把回来,全把换装火铳。咱要走,也不能把国公爷给咱的宝贝便宜了姓杨的!”

    “遵命!”

    张嘴龇牙大吼一声,朱延平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比的,强度极其的高,浑身的血液在四周的呼啸声中燃烧。

    “将军有令,各部各归营帐,不可妄动!”

    刘行孝的亲兵把散开,将提着木桶要救火的,或另怀心思的,或者带着人来报到的,都一步步从校场压了回去,刘行孝带了一个哨前往左一营,这是南直隶徐、淮、扬三个州府的兵,对浑河血战没什么感触,所以镇压难度不高。

    他必须稳定了左军三营,才能去帮助右军三营。

    他是世代将门,手里的家丁是继承伯父刘应祺的,他伯父原是辽镇辽阳副总兵,亲兵是南京大营的老兄弟,他有底气镇压哗变的乱兵,而赵游击没有,赵游击是武进士熬出来的,本来就是穷人,哪有钱来养家丁?

    跑出左二营辕门,朱延平举目望去,到处都是奔跑的军士,还有喝止他们的军官,甚至有身披罩甲的甲长级别军官在奔跑中脱着甲。

    “乱了!果然,闹的最欢的不是义乌兵!”

    鲁衍孟拖着火铳,左右张望,边走着将发放的其他配件弄清楚了,抽开塞子将小指粗的竹筒里火药倒进铳管里,晃了晃,从刚绑上的腰囊挂袋里取一枚铅丸塞进去,拿着铁钎往瓷实捅了捅。

    何冲捣鼓着火铳,小步缀在鲁衍孟身旁:“先生,上面没给弟兄们火绳!”

    “这是秘鲁铳,自发火铳,用不着火绳。”鲁衍孟说着,边走边洒往引火药池里填装火药,最后合上火门追上朱延平拉住道:“三郎,给弟兄们说一声。”

    朱延平驻步,周围乱糟糟一片,回头就听鲁衍孟说:“这批火铳是秘鲁铳,每一杆价值不下二十金。我会使这个家伙,让弟兄们先学会端铳,到了左三营若势态紧急,咱开上一铳惊吓乱兵,弟兄们持铳虚张声势,就能将乱兵吓回去。”

    “三郎,你听着,事到如今我们镇海卫的人走定了,把乱兵堵回营里,将其他弟兄带出去就成了。其他的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刘行孝这批火铳,弟兄们一人一杆,在苏州府地面,就数咱镇海卫武备最强,到时候要什么没有?”

    朱延平右手握着火铳高举,所有人停下来,他喊道:“何冲,赶教会弟兄们怎么持铳,到时候咱们虚张声势,兴许能将乱军吓回去。”

    “看着,就这样,左手端着,右手握住柄,二拇指扣进去……”

    何冲端着秘鲁铳做示范,仓促间教会了这些人怎么做样子。

    左三营辕门处,杨国锐的佩剑被他丢在脚下,张开双臂苦苦劝道:“弟兄们,万不可出营闯祸。杭州不是偏僻小地方,惹了事上面也捂不住呀!”

    打散,充入他中哨的浙江兵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他一人站在辕门处,挡着左三营两千号人。

    刘高旭、杨春茂、韩英等三哨被围在校场动不得,吵得不可开交,马上就有动手的架势。

    “呸!少提杭州人,老子是出去救火的,弟兄们说说,是不是啊!”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青年举着手里的木桶,笑着环视左右,引得众人叫好。

    这人将木桶随即丢在杨国锐身前,双臂虚抬,勉强安静下来后,扬着下巴得意笑道:“把总大人,杭州人欺负我们义乌人太甚,我们以德报怨,这是多博大的胸怀?你说是不是啊?弟兄们如此的宽宏,把总大人要有成人之美才是。”

    “少说这么没用的,弟兄们出去了能干什么,大伙心里亮堂!若闹出人命,谁的责任?”

    “给脸不要脸,绑了!”

    这人看装束也是个哨官,一挥手,一伙人上去将杨国锐扑倒,取来绳索双手反剪绑住,左右看看,发现辕门处的‘�L’字大纛旗杆粗壮最高,不嫌麻烦,将挣扎,喝骂不止的杨国锐吊了上去。

    唔……这年头是有滑轮的,汉代之前就有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