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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鲁衍孟又来找朱延平。

    朱延平披着棉袍,正在练字,有些奇怪,引鲁衍孟进屋。

    打量着朱延平的字迹,鲁衍孟接过茶杯,笑说:“三郎,我思前想后,准备将家传的读书窍门传你。”

    朱延平拿起笔,一笔一划写着字,他似乎对身躯有超乎想象的掌控力,身体适应能力强,肌肉经验也是非常容易积攒。

    以为鲁衍孟开玩笑打趣他资质驽钝,笑说:“这读书除了刻苦外,还能有其他法子?张溥就是七录七焚,心志坚毅才能博古通今,我还是专心下苦,水滴穿石,总能有所成。”

    摇头,鲁衍孟正色说:“这读书的窍门多了去,有道法术之说。其中小术不足为道,而道也不去说,就和你说说凝神法。”

    术是研读记忆文章时的小技巧,都是士林中父子、师徒相传的秘技;至于道,那就是儒家门派上的事情,朱延平已入他门,就没必要去思考道路的问题。

    鲁衍孟提笔写下一串发音声韵字,朱延平跟着念了一遍,十分的顺口,只是发音古怪,他也不理解自己说出的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他听都听不明白,仿佛重复一句外语,能说出来,就是不理解意思。

    “这是春秋古语发音,以后你读书前洗浴净身,先打坐,心中念这段话,配合呼吸法,撇去杂念,久而久之,就能凝神。”

    鲁衍孟不知道原理,朱延平也不知道这种凝神方法的原理,反正就是前辈们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说起来也简单,配合特殊的呼吸方法能让大脑短暂缺氧,与抽烟造成脑缺氧一个效果。大脑缺氧会刺激脑细胞,进而增强大脑效率。

    而静心后,心旁骛专心学习,这种状态下,学习效果自然直线上升。

    不少修道的打坐,就是配合呼吸法,造成自己脑缺氧,然后就能体验各种奇妙的感觉,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与抽烟产生的飘飘然差不多,只是感受深刻一点。

    试了试,朱延平没啥收获,送鲁衍孟出门,朱延平看着西房,灯还亮着,人影印在纱上,看姿势似乎在穿针引线。

    六天时间,朱延平与寇青桐一句话都没说,他担心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深浅。论才学,寇青桐考个举人不成问题,他直接被八股文判了死刑,根本没有可比性。

    而且,他知道自己对美丽的女子最是缺乏抵抗力,纯纯的草根心理,可他有自知之明,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接触。

    前世他就是个寒暑假都要打工挣钱的农二代,手机还是家里老头子用过的二手货。饭馆当过传菜生,蛋糕店当过一阵子配送员,也跑过递,然后为了挣多的钱,进了工厂一去不返,来到了这里。

    他能吃苦,可不愿意平白受气。漂亮的女同学给他的印象很不好,总觉得这样的女子不好打交道。仿佛长得好,就该自己围绕着去旋转似的,一个个指手划脚仿佛应该如此,他又不欠她们什么。

    所以他和漂亮女生没有什么好谈的,他这么不识相,自然被针对,一来二去,朱延平心里对漂亮的女性都充满了警惕性。

    尽管握着寇青桐的身契,可他就是不信任,不想与这个聪明、美丽的女人走的太近。

    纯粹就是自己死要面子,担心外面传扬的高大形象,被寇青桐一眼看穿,看穿他的本质。

    在这个时代,他想出人头地,只能做个武夫。他就是个敢拼命的武夫,识字的武夫,有宏观思考能力的武夫。

    武夫就是军人,他被后世宣传的军人形象洗脑,总觉得军人就该舍生忘死。这份洗脑,让他能坦然面对拼杀场面。

    如果没有一层层的掩饰,太仓的士子们完全可以在酒后骂他是草包,因为与这些从小读书读到大的士子比较起来,朱延平的真实水准就是个草包。

    听到院内有笑谈声,寇青桐推开户看了一眼,见朱延平望过来,她展露微笑。

    朱延平也回了一个微笑,身姿飒踏转身,回屋,关门。

    “将军有古之君子风范。”

    寇青桐笑着合上户,春梅正缝制长方形布带,往里面填充棉花,脸蛋上五官皱在一起,以前的时候这些东西哪用自己做。

    棉花的来源就是被子,她们还开不了口给朱延平说,也拉不下脸去找李朱氏。

    至于钱,寇青桐也有,不下百两,都是往年给人唱或参加诗会得到的分红。她刚闯出名头,如果在秦淮再待上两三年,保持原来的热度,完全能自己凑够赎身钱。

    值得一说的是,大明朝男女方的资产划分的非常明确。

    虽然流行富嫁富娶,可财产划分的很明确。两人结婚,若女方道德有亏,被丈夫休了后,当初给多少彩礼钱,就能收回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