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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阮家从楚家贺寿回来,邻里街坊听闻阮家和花寡妇家因祸得福居然可以上楚家学堂,都道阮家日后定会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有事没事常会有人来串门子搭话套近乎,端的是比平时要热闹了不少。

    祈祥坊离着城中心偏远了一些,这一块大多数都是一些小本生意的人家,经营的生意不大算是临安城里一个小户区,也正因为此,阮家这样能够和京城大户人家楚家攀上交情的,势必受到众人的瞩目,巷坊里头都传言阮家这个儿子从出生起就有多么多么的不凡之处,却原来果然不是普通人来的,他那点顽劣的过往更是被人说成了是非凡人做出来的非凡事了。

    总之,传言离谱,也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街坊邻居的没事唠嗑,添油加醋那是再平常不过了。

    连带小宝儿的出现都被说得悬乎其玄了,她本来长得就粉嘟嘟少有的富贵气,她一来一连串的好事降临阮家,都成了啥神仙派来的给阮家降幅的佑圣真君座下童子,紫薇大帝御下小灵童,说啥的都有。

    反正闲话而已,倒也没给阮家编排啥恶言,这也亏了楚家声誉大,大宋重文才,鸿儒之家总是比较容易令人敬服而心生艳羡的。

    从楚家出来没多少日子,阮家这一日突然有户人家来拜访,说是那久别的亲眷。

    阮平照例还在楚家庄园务农,临安城里阮家老小,英娘当时正去了鱼市批鱼,余杭门外水桥头鱼行附近的鱼市一般夜里头比较热闹,所以英娘赶着夜市去的,准备了为第二日的菜谱设定个一周的鱼谱,这也是她新鲜想的花样,阮家铺子店面不大,每日进货不多,为了能够进一次货色不浪费又能有特色,她轮着一周上一类特色的菜肴,不是珍馐美食,只是些家常便饭,但是一周以一类菜肴作为主打菜系,这样进一次货可以多一些也可以有个主要的进货方向不必每日跑不同的市场。

    阮家只有姥姥在,前头新雇的“行菜”的大伯全子喊了一声姥姥,来到后头告诉她铺子里来了一男一女并两个孩子,说是阮家娘子的亲眷,全子不认识,便来告知姥姥让她去看看。

    阮姥姥心里头纳闷,英娘早年丧母,由着父亲拉拔大,亲家公本来是茶商走了货赔了本,早早去了这才使得英娘给卖到了庄园,没听说她还有什么亲眷的呀?

    她正给家里头俩个最小的毛头喂米糊蛋羹,纳闷着在围兜上擦了手,朝着在一边玩闹的四毛五毛道:“四毛五毛给阿娘看着点别让弟弟妹妹糟蹋了吃食,姥姥去外头看看就来!”

    说着便出去了。

    宝儿七毛这已经有一岁半了,能蹒跚走也有个把月了,尽管跌跌撞撞的,宝儿这有前世记忆一贯比较好养,说话不利索但是意思已经比较能够表达明白,七毛则还不会说几个字,但是尽管他是哥哥却喜欢跟宝儿屁股后头有样学样的。

    这边宝儿看姥姥走出去,伸出小肥手准备试试自个舀着勺子吃饭,不过可惜小脑指向性还比较差,握着小勺子总是很难平衡,舀着的糊糊抖啊抖啊好容易凑近了嘴巴也就漏了大半在外头。

    好在阮平得空给做了俩个小木桌子,就像是现代的儿童车,中间楼空了把小家伙放进去,屁股底下垫个小凳子,面前一个半圆的桌子放置小碗小勺,大半糊糊掉落在桌面上,还有些就掉到了围兜上,自然,小嘴四周连带着脸蛋上也糊了一片。

    宝儿不气馁,继续努力,几勺子后,倒也能够掌控了均衡,吃到的多了些。

    她这边努力和饭食角斗,那边七毛看着新鲜,也学样的做,无奈他哪里能够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勺子没到面前,就一转,直接吧嗒倒在了地面上。

    宝儿吃了几勺,他七毛就倒了几勺,宝儿越来越熟练的吃,七毛越来越熟练的倒。

    四毛五毛还有个更小的六毛都是小孩子哪里会顾得上这边正自己玩得开心,等姥姥走进来一看,一拍大腿哎呀叫出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唉,一群没心肺的小崽子,怎么这才出去一会子就弄得这般邋遢劲了,四毛五毛,就知道玩闹,阿娘的话当耳边风回头让你们老子娘赏你们栗子吃!”

    她一边说一边赶紧过来把俩个小的凳子下的糊面蛋羹用笤帚扫了,扯下围兜把俩个小家伙的脸抹干净了一边还唠叨:“七毛你个小败家子,可知道这碗蛋羹要多少文钱,都被你糟蹋了,还不如宝儿乖些知道往嘴里头送呢!”七毛不懂,自顾咯咯笑。

    回头又给宝儿擦脸,倒是松软了些口吻,板着老脸唬道:“小囡就你鬼灵精,看把脸蛋吃的满嘴糊,像只花脸猫!”

    宝儿嘿嘿一笑,举起手中的勺子颇感自豪的瞪大眼,一边被擦着脸蛋不好说话只呜呜叫,表示自己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