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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啊。”他笑一声,自顾自地又吃了口粥,“我给你撑腰嘛,不让人欺负你。”

    宫中,建极殿里宫人尽被屏退,只一君一臣,一坐一跪。

    皇帝半晌不语,东厂督主孙源额上渐渐沁出汗来,一字也不敢言。

    皇帝淡看着面前摞成一摞的供词,眼中杀意毕现。

    谢无,好,好得很。

    他知道自己夺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便从未想过朝臣们能真正认可他,只想用酷刑与屠戮压制住他们即可。

    可便是这样,他也没想到就连谢无都存了异心。

    谢无帮他扫清了很多障碍,他也赐了他无人可比的荣耀和信任。就连朝中事务他都乐得放手交与谢无去办,只因他相信谢无忠心。

    谁知蓝砂教的事情查下来,竟会这样有趣。

    皇帝的思绪飘到很远。他记得五载之前,谢无刚从云南杀回来的时候,他的老师就曾跟他说过此人乃是睿德太子旧臣,用不得。

    他原也犹豫过,可谢无帮他杀了许多人,从前跟随睿德太子的东宫官更有大半都死在他手里。

    这让他觉得,谢无不怎么念旧。

    如今所见,着实可笑。

    他于是又想起了那个孩子——握在蓝砂教手里的那个孩子。蓝砂教说,他们手里有个男孩,乃是睿德太子遗孤。

    谢无从前说那孩子定是假的,因为他眼看着那孩子和乳母一起葬身山匪之手,皇帝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他却怀疑是谢无将那孩子交给了蓝砂教。

    时间又在安寂中过去了许久,孙源终于听到皇帝问:“那孩子却是死了?”

    “……孩子?”孙源一时没反应过来。

    “蓝砂教手里的那孩子。”

    “确是死了!”孙源忙叩首,“蓝砂教教主抱着他一起跌下山崖,被手下敛了尸,就地掩埋。臣着人去查过了。”

    “那就好。”皇帝松了口气,“谢无的事,朕自有安排,你退下吧。”

    孙源复又叩首,便向外退了出去。

    皇帝淡看着孙源,心中有些烦躁。

    他看得出,孙源不如谢无本事大,也不敌谢无行事果敢。如若谢无没了,这样一个东厂督主是不能代替谢无震慑朝堂的。

    可他也不能养虎为患。

    好在,恨谢无的人原也多得很。除掉谢无必定让满朝文武拍手称快,他就能换来些美名,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