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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些差距的存在是命中注定的,譬如出生,又譬如天赋。

    铁牛蹲在河边,无力地捧着脑袋,沮丧万分。

    从如花寨出来之后,撞见拦路的山贼无数,每次都被他轻轻松松地搞定,可这回他是彻底输了,输得连对手一根头发丝都没来得及扯断。他甚至看不出萧月白的招式是出自何门何派。

    张小果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对着鸡肚子割一刀扯下一只鸡腿递给铁牛,安慰道:“都说啦是一场误会,小白其实是个好人,救过我好几次呢。”

    铁牛狠狠地咬着袖子,目光幽怨:“小果,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张小果笑眯眯地说:“朋友啊。”

    铁牛看了看手里的鸡腿,咬一口又问:“比我们关系还铁吗?”

    张小果思量片刻,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说不清楚,反正别人要害你们,我就跟他们拼命。”

    铁牛盯着她那只受伤的手臂凝视半晌,突然不说话了,闷声不响地开始啃鸡腿。良久,偷偷朝萧月白瞥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他招式奇特,性子更是古怪,不像名门正派,会不会是魔教的人?”

    “名门正派是什么?”张小果啃着鸡翅膀,轻嗤一声道:“巨鹿帮算不算名门正派?还仗势欺人呢。”

    铁牛语噎,想了半天咧开嘴憨憨一笑,道:“说的也是,魔教的人我还没遇上过。”

    萧月白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好看的长眉往上一掀:此人的脸皮已经厚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大约是感受到萧月白极度鄙视的目光,铁牛脊背一阵发麻,抬起屁股往张小果身后挪去几步,大声道:“云凡叔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语落,便探出半颗脑袋往萧月白望去,浓眉倒竖,色厉内荏的。

    萧月白彻底无语,跑到河边洗净双手,翻身上树顾自睡觉去了。

    “铁牛你的眼睛怎么啦?”张小果睡眼惺忪地爬下树,指着铁牛那只大大的黑眼圈惊道。

    铁牛转过脑袋泪流满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昨晚,他本想趁萧月白熟睡之际,悄悄把张小果敲晕装进麻袋里扛走,不料才爬上树就猝不及防地被张小果揍了一拳。

    他捂住眼睛,讪讪地笑着转移话题,“小果,乌龟山在何处?”

    张小果往前一指道:“小白说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说完,又极好心地叮嘱他一句:“梦游症是个很麻烦的病,等见到青竹师父,我让他好好替你诊断诊断。”

    铁牛脚步猛的一顿,眼睛余光不小心瞥见萧月白幸灾乐祸的笑意,眉头情不自禁地一皱,刚想说点什么,抬眸便见到张小果认真关切的神情,嚅了嚅嘴唇又将话咽了回去。

    乌龟山方圆五里之内不见村庄。

    三人只得随便采些野果充饥。一路向北,翻过山头又行了大约一里地,才来到乌龟山脚。

    晨风拂过,草丛里露出一块残旧的石碑,上面有些模糊的刻痕,隐约能看出是一只乌龟的形状。

    张小果探近身子一看,笑弯了眉眼:“果然是乌龟山!”

    她快步追上萧月白,径自沿着山道行去。

    道旁树大参天,繁茂的枝叶挡去了大部分阳光,偶有山风吹过,山里似乎愈发静谧了,甚至隐隐约约有些凉意。

    “唰唰唰”一阵轻微的响动,大树后遽然蹿出三个人,惊得张小果一个激灵,险些将袖筒里的暗器射出。

    “来者何人?”为首之人语气不甚友善。

    萧月白拉住张小果的手臂把她拎到自己跟前,身子往前一倾,下巴便搁到她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说:“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铁牛瞪圆了眸子:此人太无耻了!遇到危险居然躲到小果身后去。

    他捋起袖子冲上去,挡到张小果跟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未自报家门便问对方姓名,此举太无礼了!我决定保持沉默。”

    张小果抽了抽嘴角,轻声问:“拿什么东西出来?”

    萧月白轻轻一笑,道“那块铜牌该是时候还给我了吧。”

    铜牌?张小果想了想,眼睛一亮赶紧从怀里掏出“武林密探零零八”的铜牌,跟着在三人眼前晃了晃道:“可看清楚了?”

    三人齐刷刷摇头。

    张小果侧过脑袋,对萧月白低声道:“这块铜牌不管用啊,要不直接冲过去吧。”

    萧月白懒洋洋道:“你只晃了一下,他们怎看的清楚?此处埋伏之人绝不下百人。”

    一百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